名 醫 與 我


 


馮 馮 居士


 


我認識很多醫生,並不是我常上醫院或診所看病而認識的,是醫生們到我家來與我成為朋友。


我認識那麼多醫生,經常有那麼多醫生到我家來談天,以致寒舍除了被視為“佛教俱樂部”之外,又被稱為“醫生俱樂部”。後者未免略有誇張。不過,倘若說醫生上門來找我為他們看病,恐怕更難以令人信服。偏偏就是實情,醫生們光臨寒舍,有些是來找我談醫學佛學或科學,有些是來叫我幫忙診斷奇難雜症,有一些醫生乾脆就是來叫我為他們診病的。


我家來的醫生那麼多,以致有人打電話來約我,也問:“馮醫生在嗎?”“可不可以跟馮醫生約一個時間?”


這種情形當然不太多,只發生過幾次而已,人家這樣弄錯我的身份,我一些也不煩惱,相反地,我感到受寵若驚,自己不免還有些陶醉呢!想一想,我是個連正式大學教育都沒受過的人,更不用說到七年的醫科了,竟然被別人呼為醫生,豈非令人飄飄然?這種誤認身份,比那些誤認我是江湖術士、相士的,相差何啻千里?


當然我還不敢冒認是醫生,碰到有人誤稱,我都會聲明我不是醫生。對方就很愕然地反應:“怎麼?你不是醫生?人家傳說你是三眼醫神,連醫生都來叫你看病呀!”


這就過份恭維了,我連醫學都沒念過,又不會醫術,怎敢當“醫神”之名?不錯,有些病人來求我,我為之祈求觀音菩薩,獲得了菩薩加被,病好了,這種病人不少,包括一些癌症病人和心臟病人在內的各種病症患者。


但那並不是我的功勞,而是病人生信而且堅持虔求觀音菩薩的感應,否則,僅靠我的營養建議也還是不足以痊愈的。說到“三眼”,有人以為我真的像二郎神模樣一般,其實不是的。我可以承認是運用天眼、法眼與慧眼三種眼去觀察,但那絕不是外面肉眼可見到的第三隻眼。


毋寧說是“超感”——是從佛家戒定而得的超感,世俗有些人在宣稱跟他練氣功就可以開“天眼”,又有些人說跟他煉內功可開“天眼”,更有些人說他的道術可開“天眼”,說催眠可開“天眼”,這些都不是我所知的外道“天眼”,但是我非從外道學來,我的三種眼——天眼、法眼、慧眼——是從佛教戒定而得來。


有很多人苦苦要求我傳授天眼給他們,我卻不知道天眼是可以學得到的。佛家的天眼並非可以傳授或學得,佛家的“法眼”、“慧眼”、“天眼”與最高級的“佛眼”,都是從戒定而得的。我怎麼說,人家也總是不信,反而誤認我是存私不肯教人,我只好叫他們多讀佛經吧,那就會明白了。


提及為醫生看病,這些倒是真事。


早在一九八三年,就有一位住在香港的馳名國際的眼科專科醫生來信,叫我為他看看他自己的眼病,並且詢問我有關治療的意見。這位名醫是那麼謙遜,不恥下問,來信的語氣非常謙卑,並未以名醫而自滿,只是自稱我的“忠實讀者”


足見越有學問的人越謙虛,令我十分欽佩,也令我慚愧,我怎麼也料想不到會有一位國際著名的眼科醫生會向我求診他的眼睛,我在感到慚愧之餘,恭恭敬敬回復一函給這位大醫生,提供我的“外行人”的建議,我希望我能對他有些微幫助。


那一年,又有一位香港的著名西醫生蒞臨寒舍,叫我為他用天眼透視他的內臟情形。這位名醫是一家醫院的院長,也曾在加拿大開業行醫,雖是素昧平生,但是我久聞Y醫生的大名的。他竟然是那麼謙虛,親自來見我,叫我透視疾病,真是令我受寵若驚。我兢兢業業地為他透視全身,當我閉上肉眼之後,就看見Y醫生的身體像玻璃人一樣透明,我未詢問他半句,就一一將所見的情形告訴他。


Y醫生很驚訝,靜靜地聽我一口氣講完。他說:“你講的完全準確,幾乎完全符合我最近的檢驗報告!這真是不可思議的事,你怎麼學來這種奇能的?”


“不是學來的,是與生俱來的,也是從佛教戒定得來的。”我這樣回答:“我從來沒有學過。”我就對他講佛法的入門智識。


Y醫生並不是佛教徒,他是基督教徒,而且是美國著名醫科大學出身的。他卻能不懷成見。他完全接受了我的透視診斷和我的佛法介紹。


後來他又帶來了太太和三個女兒一個兒子來再來看我,叫我為他們全家各人都透視一次身體。我並沒有時間問他們半句話,就閉上眼目透視,一一指出他們體內有些什麼毛病。我不能在這篇文章內公開人家的隱私。因此,我不對讀者提他們有什麼毛病。


Y醫生顯然對我感到滿意,他讚不絕口,他的態度很誠懇,不像是禮貌上的客氣。Y太太說:“我先生從來不讚人的,他不批評人就好了,今天他是真的佩服了你。”


Y醫生十九歲的兒子,長得高大漂亮,真是好像玉樹臨風,英俊瀟灑,我為這位大學生透視之時,看他沒有什麼毛病,只是在他的頸後,給襯衫領子遮住下面,有一粒小小的皮下瘤,我判斷他是從出生就有的一種良性皮下脂腺小瘤,這是可以一提的。


“完全準確!” Y醫生說:“他是從小就有這粒良性小瘤,我看是良性的,就沒有替他開刀除掉。”


“我的小瘤又沒有隆起,”那位十九歲青年笑問:“你怎麼看到的呢?真是神奇!值得學學。”


“沒有什麼神奇,”我回答:“在佛法裏,這種只算是雕蟲小技而已,佛法裏有比這些更好更值得我們學習的學問。”


我介紹他們一家看一些入門的佛教書籍,並且,我親自下廚做素菜招待他們吃飯,席間我又和他們談些佛理,我告訴他們我星期日在佛恩寺講經。


Y醫生全家都到佛恩寺捧我的場,我請他們坐在前排,並且在開講序言時,特別介紹這位貴賓和他的全家。我對全體聽衆說:“今天我很榮幸,得到香港著名的大醫生之一Y醫生和他的太太、公子女公子都來到本寺參加佛學講座,讓我們大家熱烈歡迎他們!”


Y醫生全家都起立,含笑接受全體聽衆兩百多人的鼓掌。他在座上,聽我講《佛說阿彌陀經》,我是用現代太空科學觀念來解釋佛經的,和一般法師的正統講經不同,這是一本最受外教抨擊為“迷信”的佛經之一。


一般人,略知皮毛的落伍科學,就武斷地否定一切超自然現象。有些佛教徒也誤解了佛說“不尚神通”之意願,而排斥佛教的超自然神通,以為不可講神通,並以為不講超自然才可弘揚佛教。這都是矯枉過正的偏差!


佛法的目的是濟苦度厄,倘若我能以從戒定所得的小小智慧來診斷人們的疾病源根或因果,幫助之脫出苦難,並且接引他們來信仰佛法,讀佛經,行慈悲,這又有什麼不對呢?那些不斷抨擊我為妖為魔的大德們,他們自己做了什麼功德呢?


他們自己莫非嫉妒我這個小小修行人的微末貢獻麼?否則何必“口水多過茶”地時常惡意抨擊我?就憑他們一天到晚自己躲在房間內念念有詞去救全世界嗎?就憑他們講哲論玄,講些連自己也未弄懂的話就稱為“禪機”去度世人嗎?現代人可不接受這些一套!


我不會被那些大德們的責難所挫折屈服的,佛法有八萬四千個法門,各有各的緣法,各有各的指引方便途徑。他們幹他們的,我做我的,互不相干,我也不說我的方法最好,也不反對別人的方法,不過,我有我的看法。


像上面提及的名醫Y醫生,他接受了我的透視,從玆而進一步接受我的建議去學佛,聽講經,看佛經,後來他做了很多佈施的義診,幫助了很多貧苦病人,這件事,我覺得我就沒做錯。Y醫生和他子女都是高級知識份子,像其他的現代高級知識份子一樣,若不見到佛法戒定的效用,是不會很容易接受更深入的佛理的,隨便什麼大佛學家講盡多少哲理,也未必接引得了他們,要光講“文字學”鑽牛角尖式的佛學,或光是教條主義,就更難接引了。


另外一位來訪的醫生,是從紐約專程來見我的,這是一位女醫生。而事先我並不知道她是醫生。


這件事,得從頭說起,一九八四年夏天,香港內明月刊主編沈九成居士寫信給我,說有一位好友F先生託他問我兩件事,那就是F先生的親家太太的病況,還有一位友人某先生的病況。這兩個人都是住在香港的。沈伯伯信中提到兩人的住址及姓名,並不知曉詳情,亦無附寄兩人照片給我看。


我知道沈伯伯不會是有意考我,只是他手頭沒有兩人的照片或資料。可是這件事,我覺得十分困難,幾乎是全無可能觀察。


通常慣例,都會至少有照片寄來,讓我認人比較方便,我喜歡的彩色生活全身近影,最不歡迎的是照相館拍的一個頭照片,尤其是那些咸豐元年或幾十年的發黃發黴照片,死活都難分,哪里能辨認?


這一次,竟連照片都沒有,我又不熟悉香港,已經離開了三十多年,香港變化太大,叫我往何處找尋去?


沈伯伯採用我的稿子多年,可說是一手提拔我的人,凡是他交辦的事,我沒有不盡力的,我也知他不會隨便亂介紹,我只好姑且一試,按址去找吧!


我剛接了信,沈伯伯那天晚上打了越洋長途電話來,文字之交將近十年,這還是第二次和這位素昧謀面的佛學學者講電話呢!聽見他的洪亮聲音,看見他的健康臉色,我心中非常歡喜:“啊!沈伯伯,您好!”


“培德兄!”沈伯伯是那麼客氣,這樣稱呼我:“我的信你收到沒有?我的一位好朋友F先生想請你幫幫忙,看一看兩個人的情況。”


“收到了,正打算看一看,沒有照片,比較吃力。”


“那麼,我叫他們補寄照片。”


“不必了,郵政時間太長!”我說:“我姑且一試能不能出神找到他們吧,有了住址就好辦。”


“那麼請你費心。”


“試試看吧!可沒有什麼把握。”我說:“我找到了就給您回音。啊!找到了,”我在說電話時突然看見了兩位病人:“這位女病人,是患的癌症,好像已經開刀割除了,她現在已經沒有危險,她家很有積善功德,她會獲得佛菩薩保佑平安。至於那位四十多歲的K先生,遭了,癌症已經擴散到了全身,侵入了腦子,他有些宿業,不是今世的,恐怕難度今年。”


沈居士說:“我也不知道他們患了什麼病,沒見過他們。照你這樣說,那位先生就可能有危險了,你有沒有法子救他?”


“我寫信詳細告訴你吧!”我說:“不好累你付出太多長途電話費,我盡我所知,提供一些意見給他們分別參考。”


為了避免我看錯了人,沈伯伯還是請F先生用快郵寄了兩人的照片來給我,我一看,沒錯,沒看錯,正是這兩個人,我詳細寫了回信。


後來,F先生拍電報來謝我。大半年之後,他從紐約來訪,同來的有他的太太和他的女公子。


我以素餐招待這位初次見面的F伯伯全家,因為他們是沈伯伯的好友。F伯伯與我一見如故。他告訴我:“你看的完全準確,我們親家太太已經逐漸復原了,那位K先生卻不治身故了。”


F伯伯叫我為他透視健康,我樂於服務,我很詫異他的身體那麼強健,血壓不高,心臟健全,樣樣都好。


”你毫無疾病,”我笑道:“你比年輕人更健康,這是你多年天天游泳的功效,而且也是飲食有度的好處。”


“你知道我天天游泳?”F伯伯詫異地問。


“看見的,”我說:“你年輕時還是游泳運動員,出席過運動會,現在還天天游泳,你家有游泳池。”


“都瞞不過你呀!”F伯伯大笑。



F伯伯的女公子也要求我為她透視,我立刻就說:“你右邊的一隻腎臟怎麼不在了?


“啊!F小姐叫了起來:“我現在相信你是真有這種能力的了!是的,我的右邊腎臟有病,給開刀割掉了,這是去年的事,真奇怪呀!你怎麼能看得透人體的?”


“人體有多厚呢?”我笑:“難道是百尺厚的銅牆鐵壁麼?”


F小姐就笑問我可看得出她是幹什麼職業的,我沒有立即回答,因為我一時看不出來,等到她要到廚房幫忙我洗碗碟之時,我突然就看見了,我阻止她,因為我看見了她是個牙醫。


“F大夫!你不要來幫我洗碗,”我笑道:“洗粗了你的手,可不方便使用你的牙科儀器治牙啊!”


F伯伯本來就是很虔誠的佛教徒,非常發心,常常樂捐支援佛教慈善機構及刊物。又參加香港“中道佛學會”研究佛學,真是福慧雙修的好榜樣。人又隨和,平易近人。他來和我談佛學,彼此都非常歡喜。一九八六年女公子又再來訪,並說以後每年來美加都必來看我。


來訪的醫生真是不少,差不多每一位醫生來臨,我都會感到緊張,如臨月考期考。醫生們都是醫學專家,精通醫術。我在他們面前,算得什麼?我替他們透視身體,豈不是班門弄斧嗎?


著名於全世界,被公認為世界權威腦科學專家醫生之一的W大夫和夫人全家蒞臨寒舍,更把我嚇得心慌。


這位W醫生在香港及遠東赫赫有名,每年的全世界國際腦科專家會議,都邀請他在出席發表演說。一九八五年秋季,W醫生應邀赴愛丁堡出席腦科會議致辭,會後在蘇格蘭會同了他的女公子,也是當地的一位醫生,就飛來加拿大探訪他的岳父。就是他的岳父帶他們全家來看我的。


我雖薄有微名,但還不至於有名到人人皆知,更不可能有名到驚動世界名醫。W醫生怎會知道我呢?當然這是他的岳父介紹的,他的岳父就是馮公夏老居士,是我認了宗尊稱為伯父的。


馮伯伯很愛護我,他的佛學造詣很深,他與我常在電話上談談佛學,他也不時來舍下。他八十多歲高齡,健步如飛,修養已到爐火純青,學問又好,待人厚道,最肯接引人學佛法,到世界佛教會佛恩寺去聽這位馮老師講經的人真多,平時就有兩三百人,節日會多達千人。


我和他本來是不認識的,十年前初會一面,未有機緣向他請益,一九八零年洗塵法師從香港來溫哥華,在半島酒店舉行為觀音寺籌建茶會,我去參加。羅午堂伯伯在座,把馮伯伯請過來,為我們介紹。


後來,彼此來往多了,我越來越欽佩馮伯伯,就認了宗,承他不棄,也認了我是他侄兒。使我這個身在異國,只有母子相依為命,舉目無親的天涯遊子,得到了溫暖親情。在我心目中,馮伯伯和羅伯伯都等於是我的親伯父了。這兩位老伯對我真是好,時常鼓勵我,幫助我,使我獲益很多,但若要學到他們兩老的修養有學問,那是很難做到的。


馮伯伯為什麼會帶W醫生來看我呢?這又得簡單地從頭說起。


早在一九八0年,溫哥華唐人街中心地區某店的老闆H先生的最小弟弟,突然病倒,給送進了總醫院,這家人和我並不認識,也從未見過面,我也不知此事。那天晚上馮公夏伯伯打電話來,叫我試用天眼一觀那位青年的病況怎樣。馮伯伯也不知他患什麼病,只知他是給緊急送到總醫院急症處,馮伯伯也沒有見過H家小弟,只說H家打電話請我觀察一下。


有了地點總比沒有容易一些,我運神望向十英里以外的總醫院急診處,找到了H家小弟,那是一個二十四歲左右的青年,長得很清秀,眼睛像女孩子似的。我就形容給馮伯伯聽,馮伯伯說沒有見過那男孩,馮伯母說我講得對,我就告訴他們,這個青年的腦子某部份有一粒水瘤,引起劇烈頭痛以至昏倒,我勸馮伯伯叫H家別待在急診處,應立即送腦科的急診科去。 


三個星期以後,總醫院腦科的各種儀器,包括EEG腦波檢查與斷層掃瞄報告出來了,證實了我所見到的水瘤,腦科醫生們會診報告主張動手術,剖開病人的腦子割除水瘤,他們說,否則就沒有生望。


馮伯伯再打電話來,告訴我說醫生已經證實,但是H家全家都很擔憂,問我應否讓醫生對病人開刀。我答覆說:“開刀是必死無疑,不開刀則還不至於立刻死,假如用其他方法,也許還可以消除水瘤,讓病人活下去。當然,這得由他的父母決定。 ”


“你有沒有方法可以救他呢?” 馮伯伯問。



“我方法是有,不過,沒有把握。”我答:“我可以提供我的方法。盡我力去救他,因為他的惡業還不多。救得了救不了,那可不敢說。最好他全家都祈求觀音菩薩加被,那麼才有希望。”


H家全家都來見我,病人的哥哥們跪下來懇求我救他們的弟弟。他們說決定不讓醫生開刀了。


“你們頂禮拜求觀音菩薩吧!”我說:“別拜我,我只是個凡人。”



我帶領他們全家跪下,叩拜觀音菩薩聖像,我為他們祝稟,並且叫他們許願今後多做慈善,多救貧苦饑謹的病人或難民。他們都依言許了宏願。我又叫他們每天祈求觀音菩薩。


然後我就告訴他們應該用什麼食物來給弟弟吃,我說他大約半年就會痊愈的。


H家小弟給接回家中養病,H家完全採用我的方法,還不到半年,他的頭痛就不再復發了。到醫院去再檢查,水瘤已經消失了,這青年後來還接了婚,生了一個女孩。


H家全家都來見我,小弟也來了。大家又跪又拜的,弄得我不好意思,回禮不迭,從此我與他們成為朋友,有一天晚上,H家大哥突然再來,說他的一位襟兄在美國加州沙卡緬度急病進了醫院,不知有無生命危險,他說在長途電話中說不明白,他急了,只好來問我。


“你的親戚心臟有幾條冠狀動脈塞住了。”我將我看見的情形告訴他:“這是他生死關頭,看來是必須由醫生開刀做By-Pass改道手術,否則必會很快死亡。”


H大哥嚇得大驚,慌忙求我救他襟兄。


“我這一次是毫無辦法了,”我說:“他平時吃得肉太多,尤其是豬油和肥肉吃太多了,脂肪膽固醇塞住了血管,他到了這種程度,我還有什麼辦法救他?”


“他是在肉食公司做工的。”H大哥說:“你說的對,他每天都從公司帶些頭頭尾尾的剩餘豬肉豬油肥肉回家去吃,不過,也只有兩三年呀,怎麼會這樣嚴重?”


“天天吃紅燒肥肉,用得著三年嗎?”我說:“三個月就足以使心臟血管栓塞了!”


“馮居士,求你救救他吧!”


“我救不來,他仍應該由醫生開刀做改道手術,我可以為他求觀音菩薩保佑他手術成功平安。不過,手術成功後,他仍須戒絕吃肉,聽從我的素食計劃,那才可保平安長久。否則,很快又會再塞血管的,下一次就不可能再做改道手術了。”


“求觀音菩薩慈悲吧!”H大哥說:“也求馮居士慈悲。”


我為他們拜了觀音菩薩,並叫他們自己也天天祈念觀音菩薩。


那位病人在加州被送進手術房,開刀做改道手術的過程,我在溫哥華全都看見,我打電話告訴H家大哥,告知開刀已經成功,他還不知道已經動手術。他說:“還沒有電話來告訴我呢!”


幾小時後,加州來電話了,證實我所見的詳情,H大哥吃驚不小,他打電話來說:“馮居士!你真神奇!剛才加州電話來,證實了,真是開刀做改道手術,成功了!”


“這不是我有什麼了不起,”我說:“這是觀音菩薩加持的結果,你們從今以後要多信佛法,多行慈悲!”


自從這兩件病案之後,溫哥華的佛教圈差不多人人都知道了我。馮伯伯與我接觸也越來越密切了,以後他又介紹了不少病人來見我,其中有幾個也是腦科的,我的透視也都能符合醫院的檢查。馮伯伯對我的天眼能力有了一定的信心。


一九八四年,馮伯伯和羅伯伯分別打來電話,叫我盡力幫助一位佛教會友的四歲女兒。因為醫院的醫生都已經宣佈無法查出病因,叫她回家了。


那時我在閉關,不見客,我常常閉關的,每次總有兩星期之久,我若不宣佈閉關,就無法有時間做自己的事,日夜都有人來找我,來求見我的人,也不約定,隨時上門來求我看八字,看相、看掌,問前途、問生意、問婚姻、問愛情、問家庭糾紛……擾得我不得安寧,我早就宣佈過絕不為人看八字,不看相,不談俗事,不管婚姻、生意之類的俗務。我只看病救人苦難,我不是江湖星象家。


但是,很多人不理會,照樣闖關,有些人願意“相金先惠”,這使我更不開心。我不願意用得來不易的三眼神通去做媚俗的工具換取金錢,我認為,佛菩薩賜我與生俱來的超感神通,雖是小道,卻是用來弘揚佛法,慈悲濟世的,不是用來做江湖星相占卜謀衣食的。


我若妄用三眼來謀錢財富貴,那就違反佛旨了。尤其是,有人要求我用天眼查她丈夫與情婦的姦情,這種事情,我是很感到侮辱的。香港一位某太太打來電話這樣要求,許以金錢,都被我嚴詞拒絕甚至譴責她!


在我閉關期間,我只允許馮羅兩位老伯和極少數的人來見面,我也只接受緊急的病案,馮伯伯打電話來關照,羅伯伯親自持了病人的照片來給我看,因為他知道我不肯會客。


那是一個非常美麗的小女孩,彩色照片中的她,是兩歲半的,可愛極了,可憐,真可憐啊!我眼中流下了同情之淚。


“這個小女孩活不了多久了!”我對羅伯伯說:“她的腦部受到了極大的震蕩,腦子像攪亂了的豆腐一般了!可憐呀!”


“培德!”羅伯伯是很慈悲的人,他懇求我:“你救救她吧!她的父親是新從大陸移民來不久的,環境很困難,他到佛教會來找我們介紹,要來見你。”


“我不是不肯救她,”我說:“羅伯伯!這裏面有一件因果,這女孩是來收債的,收完就走,她就快走了,我不能破壞因果。”


羅伯伯很難過,半響才說:“我們佛教徒,總得儘量救人一命呀!培德,你看看有什麼方法,叫他家做些功德,行不行?”


“他現在做功德也來不及彌補了。”我說:“何況,這是兩件事,做功德是種新的善因,將來自收善果,但是,並不能抵消前因前業的。”


“那麼,你怎麼對這家人說?”



“我只能幫助小孩儘量拖久一點。”我說:“我沒有本事救她,讓她收光業債走吧,我會婉轉對女孩的父親說的。”


這家人湊巧也姓H,我打電話去給H先生,我說:“你的女兒頭部曾受到極大震動,以至腦漿已經混亂,現在已不能飲食,不能動彈,不能講話,是不是?”


“你講得是對的,不過,”H先生說:“醫生沒有告訴我她腦漿受震混亂,醫生曾經抽過她的脊椎液去做檢查,又查不出有小兒麻痹細菌,醫院不肯收留她,叫我們帶回家來。至今,連病因都不知道。”


“H先生,”我說:“你要有心理準備,這個女兒在這兩三個月內會走的,我不能瞞騙你,我很抱歉,我的確無力救她。”


“馮居士!求求你!”H先生哭泣了起來:“救救我這個女兒的生命吧!”


“我只可以幫助你儘量拖延她的生命,也許只能拖延三個月,也許半年。”


“拖得一天也是好的,”他哭道:“我也知道:“我女兒是不能長久的了,她已經不會吃食物了,現在只靠管子灌流質進去。”


我教給他用什麼最好營養灌餵小女孩,我們談了多次,每次都談很久。H先生始終想不起來他的女兒在何時何處給碰撞了頭部。


“沒有呀!”他說:“我們向來都很小心看住她的。”


“我倒看見她被一架推行李的小車的鋼柱碰撞了她的頭。”我說:“時間我看不出來,地點可看到,是在飛機場的旅客出關之處。”


“哎呀!”H先生說:“對了,今年一月份,我們有親戚從香港來了,我們全家到飛機場去接機,也帶了女兒一起去,她太頑皮了,不肯被人管住,她自己東跑西跑,旅客出來的時候,人很多,有一架行李車碰撞了她,撞倒在地,我們去抱起來,當時也沒有看見有什麼嚴重傷痕,只有少少的浮腫,所以也就沒有注意。回家以後,不到兩三天,她就開始不肯吃東西,漸漸就不會講話……越來越嚴重!”


“那就是了!”我說:“就是那一撞闖下的大禍!把腦漿都震爛了。”


“但是腦科醫生為什麼看不出來呢?”


“怎麼看不出?”我冷笑:“他們做醫生的有那麼多精密儀器,還會看不出嗎?分明是他們明知小孩已無望,所以不肯將真相告訴你,免得你傷心。”


“那麼,現在我怎麼辦呢?”H先生又再哭泣:“我又沒有錢找更好的大醫生醫治她,我只是在工廠做夜工的小工。”


“找他們大醫生也沒有用了,你還不如儘量使她快樂開心吧!讓她開心度過這無多的來日吧!”


“馮居士,有人送了些雲南白藥給我,”他說:“說雲南白藥有救命還魂之功,我可不可以給她灌下去呢?”


“雲南白藥的功效,最好是用於止血彈傷、槍傷、刀傷。若說可以內服,有救命還魂之功效,我可沒有聽說過。”我這樣回答他:“我認為不宜妄用雲南白藥給她內服,否則,可能反而促成她早死。”


以後,羅伯伯也受我之託而打電話去勸H先生勿將雲南白藥灌餵給小女孩。H先生也答應了。


不幸地,H有一天晚上上工去,他的家中成員竟將雲南白藥灌餵給女孩,到了半夜,女孩就斷氣了,H先生得報,趕回家中,送她到醫院,已還魂無術了,他從醫院打電話來給我。


“馮居士!”他悲傷地痛哭:“我家小妹妹已經走了!本來用你指導的營養,她已經漸漸恢復體重,也能叫爹爹了,誰知,今晚,我家裏的人,給她吃了雲南白藥,才幾個鐘頭,她就走了!”


雲南白藥固然是中國名藥,但是,一般人未免太過分迷信了它,當它是仙丹,把這一種治外傷的外用藥,用作內服,殊不知這是多麼危險的事!


雲南白藥的成份,從未有公開過,也沒有充分的臨床報告,沒有定性定量分析報告!而且,世上哪有能治萬病的一種仙丹呢?就像從前流行數十年的什麼“油”什麼“丹”,都說可治百病,拆穿了,內容只不過是薄荷、豆蔻油、樟腦油之類,發明人已賺了天文數字的大財,蓋了些俗不可奈的別墅花園,今日仍成為觀光旅遊勝地,他的後人也享不盡福澤


這些“丹”“油”,其成分不能治百病,但是,人們迷信了它將近一百年,什麼病並都內服它,多麼可憐哪!不過,至少它的成分也比雲南白藥要平和得多。如果我所見不謬,那麼,雲南白藥的主要成分之一,就是“砒霜”,這是可以隨便內服的麼?


我想阻止H家,可是他們還是太迷信雲南白藥,終於使小女孩提早死亡。這件事,不能不說是遺憾,中國人往往太過分迷信秘方古藥,這毛病什麼時候才能改呢?


H家小女孩的個案詳情,我都有跟馮伯伯談及的。像這一類的腦病案不多,但是其他的腦病個案不少,我寫也寫不盡。總之,我透視腦病個案的事,馮伯伯是一向都留意的,或者這就是他為什麼要帶他的女婿W醫生這位世界著名腦科專家來看我。


W醫生來舍下之時,H家小女孩仍在世,我就將此個案提出向W醫生報告,我說我感覺小女孩沒有希望活三個月,我請W醫生有無辦法可救她。


W醫生回答說:“聽你說的這種病情個案,碰到過很多件,很少有能活到半年以上的。不過,沒有見到病人,不便判斷她的情形怎樣,假如小病人是在香港,我可以盡力幫助她,可是她是在溫哥華,就不方便了。”又說:“多倫多總醫院腦科很有名,何不叫他送去看看呢?”


我明白W醫生的意思,他不是加拿大籍的醫生,不方便在加拿大過問這件事,這是可以理解的。我知道H家的環境不好,也不可能把女兒送到香港或多倫多去就醫,W醫生似乎是小女孩唯一的最大希望。


但是,W醫生已經說了,這種情況的病人很少活到半年的,看來就算H家孩子送去香港,也沒有什麼大用處了。我預見小女孩頂多只能活三個月,這預言後來不幸言中,令我心中十分難過,我見到橫躺在路面掙扎的蚯蚓,也還要牠它一命,把牠放回草地去,何況是小女孩呢?


W醫生的太太,就是馮伯伯的長女,也是醫生,他倆的大女兒在蘇格蘭愛丁堡醫學院做醫生,兒子在念醫科,只有幼女還未念完中學。像他們這全家都是醫生都來看我,豈不令我緊張萬分?


W醫生一家一進門,我就把我預畫他們的速寫送呈。這不是我第一次憑預見把從未謀面的訪客畫下來。事實上,我常常這樣做。並不是有意賣弄小聰明,只是想印證一下我的預見能力是否準確,我都是在客人一進門之時,就把預見速寫像立即當面贈送給他們,往往會使他們大吃一驚,W醫生全家看到速寫像,也都很驚奇。  


當然,有些速寫並不很肖似,有些則不錯,不過,大致上都能把來客的輪廓特點畫出來,不致太離譜。  


W醫生全家都感到驚奇,連馮伯伯也都驚奇,他說沒料到我會畫畫,他們都說畫得很像,只有W老太太說:“完全不像!”  


“我在念中學的時候,學科成績平平,”我笑道:“但是,美術年年得全校第一名,畫油畫,粉畫、炭畫、水彩畫、國畫,樣樣都來的,也開過小小畫展,不過這些年太忙碌,都把畫拋下了,畫這一點小速寫,實在不算什麼,生疏得很,見笑了!”我這樣說。  


W醫生一家老遠地從蘇格蘭愛丁堡飛來溫哥華看我,還帶了一瓶著名的蘇格蘭蜂蜜送我,萬里送蜂蜜,真是盛情可感。那蜜糖是天然的,蜜汁內還有蜂房一團,芬芳清冽,真虧他們乘飛機,轉機多次,又攜帶了那麼多行李,怎樣還那麼細心帶了一瓶蘇格蘭野蜜來。加拿大海關是不准帶食物進來的,沒查出它和沒收它,真是我的運氣。  


由於我太緊張,不大敢講什麼,賓主都有些感到不安。我向W醫生請教了一些有關腦科的問題之後,就感到話題不續了。還虧馮伯伯打破僵局,他說:“你們雙方都過分謙虛客氣了,年輕人不需要這樣的,W醫生很忙的,那麼老遠的來看你,他們明天就要飛返香港了。培德,你不必再謙虛客氣下去,W醫生是有誠意來看你的,你就爲他們全家透視一下,看看他們的健康狀況吧!”


 “叫我爲這麼多有名的大醫生透視?”我畏縮地說:“豈不是班門弄斧嗎?我不敢接受這一場大考呀!”


“隨便講講,沒有關係,”馮伯伯說:“你還是替他們看看,不然就辜負了W醫生那麼誠意來看你一次了。不要怕,W醫生是很開明的,他並沒有存有考你的意思,也不單純是好奇,他是願意知道一下你的方法的。” 


“既然伯爺這麼說,我就只好遵命吧!”我笑說:“今天爲世界著名的大醫生之一透視,我心情十分緊張,看得不準確,務請包涵。” 


“不必客氣,” W醫生笑道:“大家研究研究,沒有關係的。”  


“好的,替誰先看?”  


“替家母看好了,” W醫生說。他的兒子也附和說:“奶奶先看。”  


“我們這個兒子對你最有興趣,” W醫生笑道:“一路上就是他吵著要快點來見你。” 


怎料W老太太拒絕了,她老人家說:“我沒有病,不要看!”  


W老太太不願看,我當然不勉強,只好從W太太開始,可是沒說幾句,新的一批客人突然來了,七八個客人進了門,打斷了我們的實驗,我得忙招呼客人座。W家感到不安,已經起身告辭了,我怎麼也留不住。  


臨別之時,我把W醫生和太太請到餐廳去,匆匆忙忙地爲他倆做簡短的透視及說明,在十多分鐘之內,把我所透視見到的情形都簡單地講講,他倆都不住點頭微笑。  


“詳細等我寫信告訴你們吧!”我抱歉地說:“今天真不好意思。”  


W醫生一家離去之後,我又得爲新來的賓客透視,那天真是忙得很,弄得十分疲倦,這是很典型的一天,假使我不宣佈閉關,很可能天天都有那麼多人來見我,那麼,我再也休想看經寫文章了。其實我最巴不得有人來見我,我巴不得爲人人服務,問題是,精神體力太有限,自己又得讀佛經寫作和研究科學。我不得不常常宣佈閉關,這是感到很矛盾的。  


後來我用英文寫了一封長信,詳述我透視W醫生全家的觀感,我請馮伯伯代寄去給他們,固然,我和他們見面只有短短的半個多小時,但是我在一瞬之間,就已經看到了各人的身體內部情形的,要講出來卻很費時間。 


馮伯伯來信說:“W醫生對你印象很好,他說應該多多培植這種超感人才,你爲他一家透視的健康詳情,都很準確,可以打一百分!他說,超感診斷,是一門值得研究的嶄新學問,像你這樣的人才太少了。” 


馮伯伯又說:“我不久也會去香港一行,我打算和某法師談談,請他出力設立一個超感研究所,專門培植超感人才和培植每一個人的超感,這對於醫學和科學都會有很大突破貢獻的。佛教的禪定,產生超感,這並不是迷信,而是釋放人體的潛能,這是值得研究和培養的。一般大法師都說不尚神通,不准講神通,這是矯枉過正的。佛教應該研究發展神通來造福人類才對。


現在的尖端科學都在研究這些所謂神通的潛能超感,證明確實是存在。我認爲佛教應該好好研究發展天眼通等等超感,某法師最近獲得某位護法大居士捐贈了兩千萬港元,他應該有力量拿出少許錢來成立一個小小研究所,假如我勸說成功,我會提議叫你去主持這個研究所,屆時,W醫生和他的朋友也會支持的。” 


“伯爺,”我說:“你的用意至善,但是,某法師絕不會答應的,你別白忙吧!” 


“我料到也行不通,但是我總得試一試。”


我知道馮伯伯必是徒勞無功的,不出我所料,他後來的勸說,絲毫得不到某法師的支持,某法師雖然也曾經蒞臨寒舍,請我爲之透視,他也公開地對我也讚不絕口。但是,叫他正式出面主辦一個超感研究所,他就不得不顧慮佛教界的反響了。


這一點是我所可預見的,當前的佛教界人士,還沒到可以接受科學與超感的時候。緣法未到,那是沒有法子的事。自己也極忙,同時也不知道怎樣可把天眼通傳授給別人,所以對於馮伯伯提議成立研究所,我也沒有什麼積極的表示。實在說,這種超感,是與生俱來的,是多生戒定而得的,根本就不是一學而會的東西,除了勸人守戒修定這句真諦之外,我也根本沒有什麼本事教人的。 


醫生們源源而來訪,有本地的,有外地的,有中國人,也有外國人,有些是來叫我幫助透視他們診斷上有困難的特殊的病人,有些則是來叫我爲他們自己透視。我當然無不努力以赴,但不能說我對他們有什麼貢獻,只可說我成爲他們實驗的一環,實際上,得益的還是我,因爲每次和每一位醫生談話,我都有多一次請益的機會,從他們那裏學到很多醫學知識。對於我的透視很有裨益,否則,光有透視能力而無醫學知識,也不能判斷病況根源。 


世界上並非僅我一人有天眼,除我之外,還有很多人具有透視能力,可能比我更強,尤其是那些小孩子,不過,他們不懂解剖學,不懂醫學,透視了人體,他們也不知道什麼是病源。我自己經常自修醫學,熟悉人體解剖學,略知病菌學與癌證學,所以透視人體能立刻辨認癌瘤和其它病症的細微情形。 


而且,我和來訪的醫生們談得多,新的醫學原文和書刊看得多,這都是很重要的。所謂超感,也還得有超級的科學醫學智識作爲支持。而且,更必需有學佛得來的定慧來予以領導,倘若沒有法眼與慧眼,那麼,天眼也不會有什麼作用的,頂多只不過是見見鬼神而已,而且很容易著魔的。


醫生們我接觸的事實很多,記錄不了那麼多。本文只提幾件而已,我很怕閒人上門來閒聊,我喜歡的是於我有教益的訪客,醫生與科學家都是我最歡迎的來賓,因爲我經常從他們學到新的智識。 智識是智慧的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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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眼慧眼法眼的追尋 作者:馮馮



天華出版事業股份有限公司 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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